“我说过,”奇克夫人说道,“对可怜的爱的范妮我一切都宽恕了,这一点我将永远感到庆幸;那时候我根本没有预料到将会发生什么事情,那时候我确实仿佛是得到了什么灵感似的。不论怎么样,这句话对我来说永远是一个安慰!”
奇克夫人这些令人难忘的话是她在楼上监视女裁缝忙着给这个家庭缝制丧服之后,下到客厅里的时候说的。她发表这些意见是为了点拨奇克先生而说给他听的。奇克先生是一位肥壮的、秃顶的先生,脸很大,两只手老
在
袋里,生
爱吹口哨和哼曲子;他知道,在一个沉浸在悲痛气氛的家庭里发出这种声音是不合礼节的,所以现在正竭力克制着自己。
“别劳过度了,路,”奇克先生说道,“要不然你就会发生*挛而卧
不起了!托鲁鲁!托鲁鲁!哎呀,我忘了!我们今天还在这个世界上,明天就可能一命呜呼了!”
奇克夫人责备地看了他一眼,也就罢了,然后接着刚才的话头,继续说下去。
“说实在的,”她说道,“我希望,发生了这件令人伤心的事情,对我们大家来说将是个警告:我们必须习惯于振作起精神,而且当需要的时候,我们就必须及时作出努力。只要我们善于吸取,从每一件事情中都可以吸取教训。如果我们现在看不到这个教训的话,那么这将是我们自己的过错。”
在这番议论发表之后,随之而来的是肃静无声,但奇克先生哼了一个非常不适宜的曲子《有一个补鞋匠》,因此就把它打破了;他有些慌乱地纠正了自己之后说,如果我们不利用这种悲伤的机会来吸取一些教训的话,那么这将无疑是我们自己的过错。
“我想,奇克先生,”他的妻子在短时间的沉默之后,回答道,“如果你不去哼《学院号角》或不去哼‘拉姆特伊迪替,波乌乌’之类同样没有意义、没有感情的曲调的话,那么就可以更好地利用这个机会了。”——奇克先生确实压低了嗓子哼着那些曲调取乐,奇克夫人则用无比轻蔑的声调重复地哼着它们。
“这不过是习惯罢了,我爱的,”奇克先生辩护道。
“胡扯!习惯!”他的妻子回答道,“如果你是个有理的动物,你就别作出这样可笑的辩解。习惯!如果我得了一个像你所说的习惯,像苍蝇一样在天花板上走来走去,那么我想我对这就会听够了。”
看来这个习惯很可能在一定程度上会带来不好的名声,所以奇克先生不敢再进行争辩。
“婴孩怎么样了,路?”奇克先生改变话题,说道。
“你说的是哪个婴孩?”奇克夫人反问道,“说实在的,头脑健全的人谁也不会相信,今天早上我在楼下餐厅里见到了一大群婴孩。”
“一大群婴孩?”奇克先生重复道,一边露出惊慌的神,张大眼睛,向四周环视着。
“大多数的男子都会想到,”奇克夫人说道,“因为可怜的爱的范妮已经不在了,这样就有必要去物
一个
。”
“哦!啊!”奇克先生说道,“托—鲁—我要说,这就是生活。我希望你已物到一个中意的,我
爱的。”
“我确实没有物到一个中意的,”奇克夫人说道,“照我看,也不大可能物
到了。当然,在这期间,这孩子——”
“将见鬼去了,”奇克先生若有所思地说道,“一定的。”
可是奇克夫人一听见他们董贝家里的一个人竟会去到那里去时,脸上露出的愤怒的神警告他,他已犯了一个大错误。为了补救他的过失,他就提出了一个巧妙的建议,说道:
“难道不能临时用茶壶来喂吗?”
如果他有意赶快结束这个话题的话,那么他不可能比这取得更大的成功了。奇克夫人默不作声,无可奈何地看了他一会儿之后,辚辚的车轮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就威风凛凛地走到窗前,通过百叶窗向外窥视。奇克先生觉得现在命运跟他作对,于是不再说什么,就走出房间去了。不过奇克先生的情况并不总是这样的。他常常占据优势,在这种时候他就严厉地惩罚路易莎。他们在夫妻争吵中总的来说是旗鼓相当,势均力敌,针锋相对的一对。一般说来,很难打赌说,谁一定会赢。时常当奇克先生似乎已被打败了的时候,他会突然发动反攻,扭转局势,在奇克夫人的耳边耀武扬威,终于大获全胜。由于他本人同样也可能遭到奇克夫人的突然袭击,所以他们的小吵小闹通常具有变化不定的特。这是很富有生气的。
托克斯小乘着我们刚刚提到的车子来到,气喘吁吁地跑进房间。
“我爱的路易莎,”托克斯小
说道,“是不是还没有找到
?”
“还没有呢,我的好人儿,”奇克夫人说道。
“那么,我爱的路易莎,”托克斯小
回答道,“我希望,并且相信——不过,等一会儿,我
爱的,我将把当事人,介绍给您。”
托克斯小像跑上楼来一样快地跑下楼去,把当事人从出租马车中扶出,并立刻护送着回到楼上。
原来她并不是按照法律上或商业上的意义来使用当事人这个词(在这种场合,这个词只表示一个人),而是把它作为一个群名词来使用的,也就是说,它是表示许多人的。因为托克斯小
护送来的是:一位肥胖的、脸颊红润的、身
健全的、脸长得像苹果一样的年轻女人,手中抱着一个婴孩;一位不那么肥胖,但脸也像苹果一样的年纪较轻的女人,她每只手中牵着一个肥胖的、脸像苹果一样的孩子;另外一位肥胖的、脸也像苹果一样的男孩子,他自己走路;最后,一位肥胖的、脸像苹果一样的男子,他手中抱着另一个肥胖的、脸像苹果一样的男孩子;他把这男孩子放到地上,用干哑的声音低声吩咐道;“抓住约翰尼哥哥。”
“我爱的路易莎,”托克斯小
说道,“我知道您万分焦急,并希望让您放心,所以我就急匆匆地动身到夏洛特皇后的皇家已婚妇女收容所去(您已忘记它了),问她们那里有没有合适的人?他们说,她们那里没有;当她们这样回答我的时候,
爱的,说真的,我都几乎要为您陷于绝望了。可是碰巧皇家已婚妇女收容所里的一个人听到我提出的问题,就向所长提醒说,有一位现在已经回家的女人十之八九是能满足要求的。我听了这些话,从所长那里又得到证实——她有极好的推荐信,又有无可指责的品格——,于是就立刻查得了地址,我
爱的,我又急匆匆地出发了。”
“您一向是这样热心、善良,我爱的托克斯!”路易莎说道。
“哪里,”托克斯小回答道。“别这么说。我到达了她的家(那是极为干净的地方,我
爱的!您可以在地板上吃饭),发现全家人正坐桌边;我觉……
董贝父子第二章 本章叙述:在突然事件发生之后……未完,请进入下一小节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