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碎梦天堂第7章上一小节]伊丽的。”艾莲指着另一只皮箱。
大卫查标牌上的号码,查对无误后才取下。“还有吗?”
“没有了,只有两件。米契没多少行李,全跟我的塞在一块。”他们走出机场时,被风吹乱的发丝飞进她眼里,但她丝毫未觉。“最近你有没有跟约拿联络?”
“昨天晚上我们喝了两瓶啤酒。”大卫决定不提上星期他和约拿是如何度过的,艾莲迟早会知道,就算他完全了解约拿的动机,仍需他们两人自行解决,他还是少手为妙,免遭池鱼之殃。
“他好吗?”
“想想看,如果你是他,你会怎样?假设在你们结婚前夕,约拿的老婆突然冒出来?”
“约拿没有老婆。”
“艾莲,运用你的想象力,站在约拿的立场,替他想想。”
“生气,无奈,害怕吧,也许。”
大卫点头。“那就对了。”
她停下脚步,看她大哥。“我真的很爱约拿,大卫,米契回来的事实并没有改变我对约拿的爱。真的。”
大卫挑起眉毛。
“你得帮我,”她继续道,“设法让他了解,我需要一点时间。”
“你别忘了,艾莲,米契是靠挖掘真相吃饭的人,他若知道你骗他,会作何感想?”
“我没骗他。”
犀利的目光使她无所遁逃。“你也没有告诉他真相呀,小,刻意隐瞒的谎言,伤害一样深。”他的目光由责备转为同情。“米契这家伙,韧十足,五年的囚禁生涯都熬过了,还怕他不接受你要另过新生活的事实?”
他们走向大卫的座车。艾莲迎向米契落寞的目光,她好希望大卫的话是真的。
终于能独了,米契自忖:伊丽要大卫送她回家,艾莲送他们上车,留米契一人在屋里歇口气。
他忘了西方世界的人讲话都是这么快的。他一抵达威斯巴登空军基地,每个人都像机关枪一样发问,要他以同等的速度响应。他这一星期讲的话,比过去一年讲的还多呢。他觉得这种对答愈来愈难以招架了。
他喝光杯里的温茶,然后从摇椅起身,走进厨房浏览它的装潢。木制橱具、壁炉和白的漆,颇有古风。他的目光缓缓地在六边形蓝白磁砖柜台、玻璃镶嵌橱柜、墙上的古钟和一些铜、锡、木材和土制成的油模子收藏品之间流转,脑中不由地浮现刚出炉的面包、油和新鲜蛋的“甜蜜家庭”画面。他在碗架上的白蓝维多利亚瓷器前驻足,品赏之际,艾莲回来了。
“你一定累了,”她说,“我还担心他们是否要留下来过夜呢。”
“我很好。”其实他头还在疼,尤其艾莲一直在他旁边走来走去,就像踩在蛋壳上,他烦都烦死了。
“可是——”
“你收藏的东西真不少。”他急着把话题岔开,只要不提他的健康就好。他承认身欠安,就算艾莲肯跟他上,他也不来劲。“都是在同一个地方找到的吗?”
“不是。”她与约拿几乎跑遍加州海岸和从蒙特利尔到马林郡的所有跳蚤市场。“都是从各个家庭的阁楼搜集的。”
“整修房子花了不少钱吧?”他环首四顾。
艾莲随他的目光望向约拿说服她加盖的日光室,那是她最喜欢、也最符合维多利亚回归自然宗旨的斗室。它的四面墙皆镶白玻璃,里面的家具则为白藤制品,栽种的盆栽包括棕桐树和常春藤。旧牛桶里着一束新摘的鲜花,她知道那一定是约拿为表示欢迎她回家的精心设计。
“别忘了,我有我祖母的信托基金,”她说,“数目不多,但足够让我聘用一名建筑师。除此之外,我在杂志社的薪也比教书多。”
“我想也是。整个下午,电话响个不停,你的工作一定很忙吧。”他已数不清在短短一个半钟头内,电话响了多少次,全是公司打来向他太太求助的。“很难想象,在你姑末请你出马之前,杂志是怎么办的。”
她听出他的嘲讽,但未理会。“《旧金山趋势》是一份很不错的刊物,我很感谢梅莉姑看得起我,请我担任特稿编辑一职。”
米契很清楚,她是在保持风度地反驳他。“梅莉能挖到你,是她的福气。这本杂志,我真想先睹为快。”
艾莲不禁纳闷,她为何如此在意米契的专业鉴赏力?也许是出于对资深记者的一种崇敬吧。“它尚不及《纽约客》周刊的深度,但我们尽量编出寓教于乐的内容。”
他意识到她需要别人的肯定,这才像以前的艾莲。“不论你选择哪一行,一样能闯出一番事业来,爱的。”
艾莲不喜欢这种被捧的飘然感。“我带你去你的房间。”她朝旋梯走去,电话又响了。
“你忙你的,我自己去就行。”米契藏起他的沮丧。
“在右边第一间,上去就看得到。若找不到,找最干净的一间准没错。”
她接起电话。“是的,梅莉。”米契听到她说。“是的,布南跟我打包票,周末以前一定把照片寄出去……我已收到稿件,正在审稿……都安排好了。”
她的语气轻快,有信心,毫不慌乱。米契与一个他几乎认不出来的女人在这栋陌生的房子里,竟有迷失方向的茫然感。虽然他告诉自己,世界不会因他被囚禁而停止旋转,但看到艾莲在没有他引导的日子里事业仍这么成功,难免产生不平衡的酸葡萄心理。他无奈地叹气,爬上旋梯。
五分钟后艾莲上楼来,他仍站在门口。“米契?有什么不对劲吗?”
“我想我一定是误会你了。”
她望进卧房,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拆得七凌八乱的白铁被搁在墙边,壁纸、窗帘和家具全不翼而飞,打过蜡的橡木地板布满木屑,墙上灯座垂吊着,一端露出黑红铜丝。原来放置梳妆台的角落搁着五桶油漆,房间中央叠着新的糊墙纸板。
“天杀的哈约拿。”她低声咒骂,发誓非算这个账不可。太过份了,就算吃她前夫的醋,也不能拆她的卧房,不让米契睡觉!
她怒冲冲跑到隔壁的浴室察看。幸好安然无恙!
“谁是哈约拿?”米契问。
“哈先生是我聘来的建筑师。”她咬牙切齿地说,试图控制上升的血压。“他答应我会在你回来之前把房间装修好的。”
米契质疑地探视四周的乱象。“我虽然对建筑一窍不通,不过我怀疑那位老兄能否赶在本世纪末前把这里收拾干净。”
“这你倒不必怀疑,约拿一旦决定的事,没有办不到的。”她怅然而叹,满肚子的火转为懊恼。“这下子只好请你屈就育婴室了,那一间比较暗沉闷,下雨时屋顶会漏。”
“没关系,再暗的地方我都住过了。”
他这么一说,她更觉得过意不去。米契的一生被毁了,都能淡然之,她只是一个房间被拆,有什么资格生气?
“我实在很过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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