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寒春第3节上一小节]心里话,救命之恩我怎么也忘不了。为了我,还让你们……我真糊涂,细想起来,我真对不住你们。”
“别再想这些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以后时间还长着呢。”
“我也是这样想,可我一直没有勇气,我知道,我跟你们不一样,连里对我也不会好的,可我总是想不通,我父就是再坏,那是他的事,可我还是要求上进的……再说,我确实了解我父
,他只不过是个反动权威,知识分子,可他从来就没讲过半句对
和人民有意见的坏话,所以,我一直恨不起他来,他太疼爱我了,我也爱他。因为,我们家只剩下我们俩了,父女之间写信来往叙说些心里话,这点人之常情还是总该有的吧?可是……。”徐晓吟语塞了,眼里噙满了泪。
“那你母呢?”
“她在父挨批斗时,跳楼死了。”
邬为紧比眉:“真是让人搞不明白,咱们这几个人的命运都这么惨。”
徐晓吟鼓着勇气:“我一直想问你,你为什么要赶你父走?他来看你,你为什么不见他?”
邬为紧闭着嘴。
“你,你别生气,我没别的意思,只是……。”
“不,我谁都不怪。是我不好。我恨我爸爸,是他给我带来了一次次的不幸,不怕你笑话,他是个旧警察,文化大革命被斗过。我初中毕业被验上当飞行员,是因为他,没走成。后来,学校照顾独生子女就工,也是因为他的问题,被涮下来了……。他也觉得对不起我,每天夜里都偷哭,后来,为了不让我难过,每天出去拉三轮,为的是养活我,让我留在他身边,可我总不能靠他养一辈子,我应该寻找自己的前途,可是,我在包头跑了一年,连个临时工都没人要,一气之下,我就报名到了这。总想与他离开就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可谁知道,我辛辛苦苦地啥话都拼命干,两年了,现在连入团都通不过,原因还是因为我有个当过旧警察的爸爸,是他毁了我,让我在兵团这个地方都混不出人样来……。我,我怎还能愿意见他!”
“可他总还是你的父,养育之恩还是有的……。”
“不错,他对我一直很好,可是,我需要的是前途,他就是对我再好,又有十么用?”邬为越说越激动:“我不是那种不孝的人,可我恨他为什么让我落到这种地步?我和别人付出了同样的努力,别人该得到的都得到了。而我却什么也得不到!”
“我觉得咱们不该去指责和怨恨我们的父辈,他们虽有过错,但毕竟是过去的事情,他们还是我们的长辈,他们有他们的痛苦。需要我们去贴和安慰他们,如果连我们都不能去谅解他们,他们不是会更痛苦吗?我爸爸就常对我说,他欠我的债是永远还不完的。当时,我只所以离开上海,就是因为我不愿意让他每天为我再去折磨自己,虽然,我们分开了。相互得不到照应。但我想这样他精神上会好些,起码,我想让他看看,我自己能独立生活了,这样对他或许能是一种宽慰,邬为,现在,我们的父
除了依靠我们对他们的爱,其它的他们是享受不到的,你知道吗?”
邬为被徐晓吟的话深深地打动了,他望着徐晓吟,思绪翻腾。半天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马棚旁。
闫立媛、廖小珍和二梆子三人终于装满了一车马粪,二梆子扬鞭叫起套赶着车走了。
闫立媛把皮帽子摘下的一扔:“总算能喘口气了。”她一屁坐在地上边抿着额头的汗:“简直要把人累死,在连里下大地都没这么累过,这天天没完没了的干,啥时候才能熬出头!”
廖小珍掏出一条手绢递给她:“累是累点,我觉得这样干倒挺痛快。”
“痛快?不错,是够痛快的,人比人活不成,骡子比马骑不成,咱思想落后,没你思想那么进步,先进。别忘了,你是兵团的典型人物。一支花。”闫立媛讥讽地挖苦道。
“你,你怎么能这样说话,我说得没别的意思,可你总是这样,立媛,我觉得自从连里点了名,你一直对我好象有意见,你挨批评跟我受表扬这与我没一点关系。再说,既便是我受了表扬,可你知道吗?我心里比你还要难受。”
“新鲜,可能是吧。”
“不,是真的,立媛,你并不了解我,现在我是有口难说,以后我希望你不要总这样,我实在受不了。”
“哼,我这人就讨厌那种口是心非爱说漂亮话的人,知道吗?”
“好了,咱们别吵了,车来了。”廖小珍极力地克制住自己。
萧亦农把马车赶到马棚边,吆喝着停了车,他从车上跳下:“旭健,喔,副班长呢?”
“到河边饮牛去了。”廖小珍答。
萧亦农从怀里掏出两封信递给廖小珍一封:“这是你的。”
“有我的吗?”闫立媛着急地霍地站起。
萧亦农:“没有,”他把手中的一封信递给她:“一会副班长回来给他。”
“哎呀真急死人啦,怎么会没我的呢?”闫立媛焦急地:“是不是又让连里给扣了?哼!我看没准。”
“那你就到连里自己查去吧,你们先做饭去吧,我自己装。”萧亦农满心不悦地自己装起车来。
伙房里。
闫立媛点燃了灶里的柴,正要做饭,见廖小珍拿着信进屋便问:“有啥好消息?又是你来的?”
廖小珍把信往她面前一伸:“给,你看看吧。”
“我可没那么大权力,只是随便问问。”
“没关系,你就看吧。”廖小珍真诚地把信递上。
“没那个习惯。”
“我说她已经到北京一星期了,让我马上去见她。”
“那你打算怎么办?”
廖小珍略加思索:“我不去。”
“为什么?”
“我说过了,跟她们断绝关系。就是断了,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是因为我?”
“不,立媛,不是因为你,是我自己下的决心。”
闫立媛冷冷地:“你可真够意思,几个臭铅字把你的世界观改造的这么彻底?”
旭健一头闯进:“有我的信?”
旭健边拆着信边走出屋。
二梆子屋。
旭健专心地在看着信,他的神情在不断地变幻。旁白:“旭健来信收到了,娘的病还是那样,她怎么也不肯去医院,总说是熬一阵了就好了。娘说现在唯一的就是想见见你,她夜里常常偷偷的哭,有时整天地爬在窗户上向院里望,嘴里还不停地叫着你的名字,尤其这些日子,她让我们轮班在院门口等你,她说:‘只要你回来了,她看上一眼,病就好了。’她现在变的都不正常了。
弟弟,我真后悔当初不该让你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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