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攀山,再度头昏脑胀。
并不是患了高山症,只是身陷迷惘境界之中,谜团重重叠叠,想得多了,大有迷失方向之感。
在苏罗带领之下,我们终于在第五天的中午,来到了那一座喇嘛庙。
一个年轻喇嘛,把我们接待到一间古老深沉的殿堂内。
殿堂内有八个瘦骨嶙峋的老喇嘛,不住的念诵经文,对我们这几个不速之客,视而不见。
年轻喇嘛对苏罗说道:“这八位长老,只有一位懂得怎样招待访客,你们只可以作一次的选择。”
苏罗道:“要是我们选择错误,将会怎样?”
年轻喇嘛道:“只有请你们回去。”
苏罗道:“这是什么规矩?”
年轻的喇嘛道:“我们的规矩。”
苏罗一愣。
年轻喇嘛合什,接着说道:“当年,高山喇嘛第一次到本庙,也曾面对过这样的考验。”
苏罗轻轻的叹一口气,道:“他当然是通过了。”
年轻喇嘛道:“高山喇嘛极具慧根,这一点小小难题,自是阻拦不住。”
苏罗道:“在正常情况之下,我们看来只有八分之一的机会。”
年轻喇嘛不愿置评,缓缓地退下。
苏罗蹙着眉,只见这八个喇嘛,年纪都在七旬开外,人人盘膝而坐,穿的都是黄的僧袍。
年轻喇嘛要我们在这八人之中,把唯一“懂得怎样招待访客的长老”找出来。
而且,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要是我们选错了,就得吃闭门羹,一切免谈。
我们可不是来游山玩的!当苏罗把事情向温守邦、费简娜说明之后,人人都默不作声。
但过了不久,我们这里每一个人的目光,都凝注在苏罗的脸上。
苏罗皱了皱眉,道:“我们总共有五个人,可不一定由我来作出选择!”
温守邦道:“当年,高山喇嘛轻易地过了这一关,你是他的儿子,看来胜算甚高。”
苏罗立时摇头不迭,道:“我又怎能跟高山喇嘛相比?”
温守邦两眼一瞪:“你是尼泊尔人,对喇嘛的认识,必然远在我们这些外人之上!”
苏罗苦笑一下,道:“这八位长老,从外表看来,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而且在今天之前,我从没有见过他们,又怎能知道个中玄妙?”
他的解释,合情合理。
高山喇嘛极具慧根,当年可以轻易过关,那是高山喇嘛当年的事。
但苏罗并不是高山喇嘛。
他甚至不是一个喇嘛,只是加德满都一间旅行社的东主。他的喇嘛老子极具慧根,那是他老子的事,至于此人,最少到目前为止,只不过是一名凡夫俗子。
在这件事情上,他并不见得比我们这几个人更具备任何优越的条件。
费简娜的目光,忽然转移到我的脸上:“洛会长,我相信你的选择,会比任何人更准确!”
她是会员,我是会长,早就说过,第七十九号会员,对我这个会长的确是很尊重的。
这时候,又再一次得到证实。
既然“贵为会长”,我又怎能在会员殷切期待的目光下丢脸?况且,除了第七十九号会员之外,还有维梦!
她也同样对我投以信任的目光。
倒是苏罗,他的目光,最少有八九分像是幸灾乐祸!我嘿嘿一笑,忽然说出了四个汉字,那是“当仁不让。”
苏罗听不懂这句说话,但却已知道我准备接受挑战。
他冷冷一笑,道:“这并不是你一个人的游戏!”
我道:“也许只有阁下,才会把这一件严肃的正经事情当作是游戏。”
温守邦走了过来,向我拇指一竖,道:“我对你的眼光有信心,你一定可以把那个长老正确地挑选出来!”
我吸了一口气:“在这件事情上,任何眼光都不管用,要是真真正正地在八位长老之中作出挑选,永远只能在八分之一的机会里碰碰运气。”
温守邦陡地一呆:“你是认真的?”
我耸了耸肩,道:“难道你以为我有什么法宝吗?”
温守邦怔呆良久,道:“但要是你选择错误的话,我们此行便得全功尽废!”
我点点头:“你说得半点不错,所以,我根本不打算在八位长老之中,作出毫无把握的挑选。”
温守邦神情愕然:“这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回答他的质询,却对苏罗道:“请把符咒盒借来一用。”
苏罗还在迟疑着,温守邦已然喝令:“快给他!”
苏罗猛吸一口气,脸很不好看。显然,他绝不习惯给别人呼呼喝喝。但到最后,他还是把那一只
泽黝黑的符咒盒,交到我的手上。
我取过符咒盒一声不出,在那八个喇嘛的中间,也和他们的姿势一样盘膝而坐。到了这个时候,苏罗的喉咙里发出一下赞叹之声。显然,他已完全明白了我的心意。
八个长老,人人双目低垂,神情肃穆地在念诵佛经。
我在众喇嘛之间,把符咒盒缓缓地打开。
那一只干枯了的蝴蝶,渐渐地显露出来。
八个长老,有七人仍然神貌不变,姿势也不变,继续在念经。
却有一人,陡地睁大了眼睛,月光有如厉电般望向符咒盒内的蝴蝶。
他的眼睛才睁开,我已伸手向他一指:“就是这位长老!”
这老喇嘛缓缓地站了起来,向我望了一眼,道:“这四五十年以来,你是继高山喇嘛之后,第一个可以立刻把我找出来的人。”
我疑惑地问:“长老今年几岁了?”
老喇嘛道:“一百零六。”
我一听之下,完全呆住。无论怎样看来,他都只像七十多岁。
但他却已活过了足足一个世纪以上一一他今年一百零六岁!
他的声音,十分平静,道:“既是有缘人,也是有慧根的人,就请跟我来吧!”
他说我是“有缘人”问题不大。
但他又同时称说我“有慧根”,那是什么意思?难道暗示我应该和他一样,成为一个喇嘛吗?
此事敬谢不敏,什么喇嘛、和尚、道士、牧师、神父之类的“神职人员”,我是万万做不来的。
正是“自己知自己事”。
既然老喇嘛叫我跟着他,我自然是不会客气的。我不但自己跟着他走,也叫其他人跟着我走,其中当然包括维梦在内。
——嫁随
,嫁狗随狗。她虽然还未曾嫁给洛会长,已跟随着我在高山上的喇嘛庙内四
走。
在老喇嘛带引下,我们穿过喇嘛庙心脏地带,最后甚至穿过了整座喇嘛庙,来到了庙后的一个偏僻之所。
庙后,有一条羊肠小径,而且在小径之上,更有岔口,若非老喇嘛引路,到了这里应该怎样走法,恐怕还得大费周章。
我们跟着老喇嘛,在错综复杂的小径上走了半个小时,又看见了一座似乎已被废置多年的多重屋顶庙宇。
走入庙宇中,又似是另一个迂回曲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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