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猫知道 第五章上一小节]
“是在防空洞里的地道。报纸上没有记得十分明确。可是,在你画的图里,既没有防空洞,又没有地道,那是为什么呢?”
“那些东西,我怎么能知道呢?又不是我自己的家。”
他不高兴地说。
“可是,这儿不是画有银杏树吗?防空洞就在银杏树下不远的地方呀。”
“那个遮西晒的银杏树,在三百米以外都能看见。我在那儿的时候,它已经长得比二层楼房还要高了。可是防空洞、地道什么的,我又不是不懂礼节的人,难道还能跑进人家家里去一一实地察看吗?”
他越说越生气,不觉加重了语气,但马上又缓和下来,用几分柔和的语调说。
“那么,从地道里弄出的,除了老的尸首外,还有别的什么吗?”
“老的遗物、一个紫结绸的包袱皮和一双木屐。此外,还有与那完全无关的、一个
毛雪花膏的空罐子。”
“你说什么?居然还埋着那样的怪东西?里面有什么吗?”
“那个洋铁皮罐吗?不,什么也没有,是个空的。”
哥哥又把猫是怎么不见了,又是怎么回来了的经过,以及警察搜查和询问的情况讲给他听了。笠井身向前倾着,津津有味地听着哥哥的每一句话。
“真有意思!太有趣了!我虽然在写推理小说,可是还从未和具案件打过什么交道。如果有了什么新进展,你们能写信告诉我吗?另外,我在小说里借用箱崎医院的布局一事,也请对他们保持沉默。我的名字恐怕谁也不记得了,只是他们知道了,会说不吉利的。我不愿意惹得他们不高兴。”
哥哥爽快地答应了。随后,我们告辞了。
我和哥哥来到医院门口时,一个年轻的姑娘在家人的扶持下,慢慢地从里面走出来。
“是因为交通事故住迸二号室的那个人。”
哥哥小声地说。我点了点头。
“大野要出院了。”
“悦子,来!到二号室去看看。”
哥哥说完,就敏捷地向家里跑去。三十秒后,我们推开了二楼二号室的门。
房间里空空的,只是还有一丝暖气,给人一种刚才还有人住过的感觉。上的毯子和放在椅子上的套着白套子的坐垫,无所归宿似地放在那里。
“你看着点,看有没有人来。要是有人来了,我们就钻进那边的窗帘里。”
哥哥仔细地环视着室内的每个角落。脸上渐渐地呈现出失望的神。
“在刑警搜查过之后,还想查出点什么来,真是难上难啊。”
站在小桌上,伸手在风景画的镜框后摸索的哥哥,自言自语地说。
“哥哥!”
这时,我小声地叫道。
“哥哥,好象有个东西!在这个椅垫的中间。”
我解开套子的暗扣,把手伸进椅垫的夹层里,拿出一个写着“内服葯”的白纸袋,袋里装着葯。
“是平坂的。”
哥哥看着纸袋上写着的姓名说。
“出去吧。”
就在我把纸袋放进口袋里的那一瞬间,门把手“咔嚓”响了一声。我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抬头看了看哥哥。哥哥紧闭着嘴,直盯着门。
眼看着就要开了的门,终于没有开。门外的人似乎在从钥匙孔向里面张望。可是不管怎么张望也不能看到里面。因为刚一进屋,哥哥就下戴在头上的登山帽,挂到门把手上。而钥匙孔刚好在门把手的下方。紧张的几分钟过去了。当听到蹑手蹑脚离开走廊的声音时,我和哥哥不约而同地同时出了一口粗气。我们迅速地拿了帽子,溜出门去。
“是个女的。”
哥哥小声说。在走廊闷热的空气里,飘散着刺鼻的化妆品的香味。
“为什么刑警没有注意到椅垫呢?”
当我们回到七号室缓过气后,哥哥偏着头略有所思地说。葯袋中,还有两包白的葯粉。
“我认为是因为大野的缘故。”
我回答说。
“当刑警们在翻看上的稻草垫时,恐怕大野正坐在椅子上靠着椅垫看着。而到了检查椅子的时候,她又挪到
上,并把椅垫枕在胳膊肘下趴在那儿。那个椅垫的套子上绣着‘箱崎’两个字。也就是说,那不是患者私人的东西,而是借用品。所以,谁也没有对它加以注意。大野就那样和夹着葯袋的椅垫过了两昼夜,然而什么也不知道。”
哥哥透过窗户看着晴朗的蓝天。
“就顺着这个思路说下去,我想要你说明一下葯袋是怎么会跑到椅垫里去的?”
“那怎么行呢?我判断不出来。这恶作剧究竟是谁干的呢?”
“我先到牧村那儿去一趟,把这葯拿去请他化验化验。也许是白费功夫,如果能得到什么不同的结果,那就是意外的收获了。在去之前,是不是去找找野田?”
野田听了哥哥的问话,睁大了天真的眼睛,歪着头想了一会
“平坂的葯?让我想想看。唔,星期天下午查完温后,的确实送了两次葯。我因为看到平坂不在房间里,就想不知又怎么了,于是等了一会儿。为了消磨时间,我一边等着,一边就清了清他的葯。装
葯的瓶已经空了,而葯袋里还有两包葯。其实,四天前就已经是那样了。那人说,他已经恢复了健康,用不着吃葯了。所以,根本就不服葯。”
“这么说,早就是两包葯了。是不是所有的人都知道平坂已经不吃葯了?”
“所有人?我们?哦,我们三个护士都知道,先生也知道,还有夫人也知道。”
“夫人?是敏枝夫人?”
“不,是平坂的夫人。我们家的夫人不管那些事。咦?你干什么要问这些事?”
“我刚才在二楼的洗脸间,碰掉了放在架子上的葯包。袋子破了,葯都撒了。我不知道那是谁的,不知怎么办才好。也许就是平坂的吧。”
“啊。那一定是了。他的葯已经不需要了,没关系。平坂刚走,大野就要住院,一定是慌慌张张地打扫房间时,忙乱之中,人见或是谁把它放在架子上了。”
“啊,你说的大野,是不是就是刚才出院的那姑娘?”
我了一句。
“是的。还有富内、小山田、工藤,都是今天出院。宫内本来应该昨天出院,因为那件事情,拖了一天。其他的人,因为这儿出了麻烦事,好些了的,都一个个地回家去了。”
野田护士急急忙忙地搬运出院患者的行李去了。我偷偷看了哥哥一眼。哥哥盯着自己手掌上的青筋,宛如要从那里找出一根意味着什么的线索来似地,认真地瞧着。
“呀,仁木。”
谦彦送走了患者,回到院里,和哥哥打了个招呼。
“真是的,让你们一来就感到不愉快。夜里,害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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