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斯上校顿时暴跳如雷。
“这宗该死的案件愈来愈纠缠不清。”他拿起珠链。“我想你不会弄错吧?我看是蛮好的。”
“是一流的仿制品──错不了。”
“现在我们又该住哪个方向去设想?不会为顾及安全,而故意带串仿制品来旅行吧?不过,很多女人都爱这样做。”
“如果是这样,她的丈夫应该知道的。”
“或许她没有告诉他。”
白罗不满意地摇摇头。
“不,我想不会的。上船第一天晚上,我就非常欣赏道尔夫人的珠链──那些珠子是那么光艳夺目。我敢肯定她当时戴的是货真价实的珍珠。”
“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梵舒乐小
偷到的是膺品。真的早已被人换掉;二是偷窃狂的故事完全是虚构出来的。若非鲍尔斯小
是个贼,故意编造故事,交出假珠子以洗
嫌疑;就是有整个窃盗集团牵涉在内。换句话说,一伙智慧型的珠宝窃贼乔装作美
有名望的家族。”
“有这可能。”白罗喃喃地道,“这很难说。不过我可以指出──要制造一串精巧得足以瞒过道尔夫人的仿制品,需要极高的技巧,仓促之间是完成不了的,仿制人一定有足够的时间来研究原来的首饰。”
雷斯站了起来。
“现在,随意猜忖毫无用。立刻开始行动吧!我们得找到真的珠链,同时得睁大眼睛提神注意。”
他们先搜查下层甲板的房间。
黎希提先生房里有以各种语言写成的考古书籍、各式各样的服装、浓烈的发油和两封私函——一封是叙利亚考古队寄来的,另一封好像是住在罗马的他的来信。他的手帕全是丝质的。
他俩接着搜查斐格森的房间。
有几本关于社会主义的书籍、许多张快照、撒缪尔·巴特勒的‘erewhon’及一本廉价的丕普斯日记①。斐格森个人的物则不多。大部分的外
都是褴褛而沾有污渍;内
反倒是真正的好质科。手帕是昂贵的亚麻布制成的。
(①samuelpops(一六三三~七①三),英日记作家。)
“很有意思的矛盾人物,”白罗喃喃地道。
雷斯点点头。“没有一封私人的文件、书信等,真是奇怪。”
“不错;我们得留意他——斐格森先生这个奇特的年轻人。”
他若有所思地注视着手上的刻有名字的戒指,然后放回抽屉里。
他们转往露易丝·蒲尔杰的房间。女佣用膳的时间比旅客们要迟些,但雷斯已吩咐侍应生请她到餐厅,跟其他人在一块。一个侍应生迎面而来。
“对不起,上校。”他抱歉地说,“我找遍船上各也找不到那位女士。真不晓得她跑到哪儿去了。”
雷斯眼睛往内一扫,房内的确空无一人。
两人登上上层甲板,先由右舷开始。第一个房间是詹姆斯·芬索普的,房内一切井井有条。他的行李不多,但都是上等的物品。
“没有信件。”白罗若有所思地说,“我们的芬索普先生很谨慎,把一切联系都毁掉了。”
隔壁是提姆·艾乐顿的房间。
这里有典型英教高派教会信徒的摆设——一幅精美的宗教三连画和一串精巧的玫瑰念珠。除掉私人
物外,有一份完成一半的原稿,加上许多注解,并有潦草涂改的痕迹;还有一批书籍,全是最新出版的。抽屉里塞满信件。尽管白罗并不想擅看别人的信件,但还是翻阅了一遍,发觉并无乔安娜寄来的。他拿起一瓶胶
,漫不经心地摇晃了一两分钟,然后说,“下一间吧!”
“没有高级的手帕。”雷斯报告说,一边把物放回抽屉去。
下一间是艾乐顿太太的房间,非常雅洁,隐约散发出老式香的气味。
他们很快就搜查完毕。将踏出房门时,雷斯评论道,“这是个好女人。”
再下一间是希蒙·道尔的更室。他的日用品──睡
、梳洗用具等一早已搬到贝斯勒医生那儿。剩下的只有两只大皮箱和背囊。
柜里还有一些
物。
“老友,这里必须小心搜查。”白罗说,“窃宝贼可能把珍珠藏在这儿。”
“有这种可能吗?”
“当然。你想想,那贼一定晓得迟早都会来一次搜索,把赃物藏在自己房间显然愚笨到极点,公共的房间又不方便;但这房间的主人却绝不可能回来,倘若在这儿发现珠链,根本不会导致什么线索。”可是,尽管他俩极费心地搜查,珠链还是杳无踪迹。
白罗透了一口大气,再度步出甲板。
尸搬走后,林娜·道尔的房间一直紧锁着,雷斯有钥匙。他打开房门,两人踏进房间。
除却尸搬离外,房内一切都保持原状。
“白罗,”雷斯说,“这儿如果可以找出什么的话,求求你快点找出来。我知道──你是能人所不能的。”
“这回你不是指珠链了?”
“不,谋杀案才是主要的。今天早上我可能看走了眼。”
白罗悄悄地、机灵地进行他的搜查。他跪下来,逐时逐寸地检查地板。他把翻了一遍,然后迅速翻查
柜、抽屉、两个名贵
箱和镶金的化妆箱。最后他把注意力集中到盥洗盆上。那儿有各式各样的面霜、香粉和面油,但最吸引白罗的是贴上“指甲油”标签的两个小瓶子。最后他把这两个小瓶子拿起来放在化妆台上。其中标有“玫瑰
指甲油”的是个空瓶,只有一两滴暗红
液
留在底部;另一个标有“鲜红
指甲油”的却是满满的。白罗分别把两个瓶子打开,轻轻地嗅了嗅里面的气味。
一阵梨花香味散发到房中。白罗扮了个鬼脸,随即重新盖上。
“有什么发现吗?”雷斯问道。
白罗以一句法谚语回答,“没有油醋可以添加。”然后他叹口气道:“老友,我们没有交上好运道。那凶手很不合作,既没有留下袖扣、烟蒂、烟灰或是手帕、
膏、发夹之类。”
“只有这瓶指甲油?”
白罗耸耸肩。“我得问问那女佣。这玩意儿是有点古怪。”
“我怀疑她跑到什么鬼地方去了?”雷斯说。
他们离开房间,重新把门锁上,然后转往梵舒乐小的房间。
这里又是豪华气派:高级盥洗用具、质地良好的箱,还有一些私人信件和文件,全都放得井井有条。
下一间是白罗的双人房,再下一间则是雷斯的。“把赃物藏在这儿的机会很少吧?”上校问道。
白罗不以为然地说,“倒不一定。有一次我在东方快车上调查谋杀案,一件红晨褛失踪了,但显然一定还在快车上。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知道是在哪儿?就锁在我的
箱里!啊!真是大不敬!”
尼罗河谋杀案第21节未完,请进入下一小节继续阅读..